音乐声、笑声、香槟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交织在一起，林悦站在酒店宴会厅的角落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。姐姐林晓的订婚宴，本该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，可她就是提不起兴致。

"悦悦，别躲在这儿啊。"母亲走过来，拍了拍她的肩膀，"你姐马上要带准新郎过来了，你这个做妹妹的得给点面子。"

林悦勉强扯出一个笑容，"知道了，妈。"她放下酒杯，整理了一下深蓝色的连衣裙。这件裙子是她特意为今天买的，花了她半个月工资，但此刻却觉得浑身不自在。

宴会厅中央的水晶吊灯突然调暗，聚光灯打在入口处。林晓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礼服，挽着一个高大男人的手臂，款款走入众人的视线。林悦站在人群后方，只能看到男人的背影——挺拔的肩线，修剪得当的短发，还有那熟悉的走路姿势。

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。

"感谢各位来参加我和晓晓的订婚宴。"男人转身面向宾客，声音低沉而熟悉，"我是周明远..."

林悦的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。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，不得不扶住身边的椅子才没有跌倒。那张脸——那张她曾经每天清晨醒来第一眼看到的脸，那张在她最痛苦时刻却背过身去的脸，现在正对着满堂宾客微笑，而他的臂弯里，挽着她亲姐姐的手。

"怎么会..."林悦的嘴唇颤抖着，声音卡在喉咙里出不来。三年前签下离婚协议书的场景突然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。那天雨下得很大，周明远站在民政局门口，欲言又止地看着她，而她头也不回地钻进出租车，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这个男人。

"悦悦？你脸色怎么这么差？"母亲担忧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
林悦机械地摇头，眼睛死死盯着台上的两人。周明远正在为林晓戴上订婚戒指，他的动作那么温柔，就像当年向她求婚时一样。林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，仰头接受未婚夫的亲吻。

掌声雷动，香槟喷涌而出。林悦感到一阵恶心，她转身冲向洗手间，差点撞倒路过的服务生。

洗手间的镜子映出她苍白的脸。林悦打开水龙头，用冰冷的水拍打自己的脸颊，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。这不可能是个巧合。周明远怎么会认识林晓？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？为什么没人告诉她？

"你还好吗？"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林悦猛地抬头，镜子里出现了周明远的身影。三年过去，他几乎没什么变化，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细纹，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。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，领带是她最喜欢的藏蓝色。

"你..."林悦转身，声音因愤怒而颤抖，"你怎么敢出现在我面前？而且还是以我未来姐夫的身份？"

周明远的表情复杂，他向前一步，又克制地停下，"林悦，我不知道晓晓是你姐姐。她一直只说自己有个妹妹在国外工作..."

"撒谎！"林悦打断他，"我们结婚五年，你见过我全家的照片无数次！"

"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，而且..."周明远深吸一口气，"晓晓和你长得并不像，我完全没往那方面想。"

林悦冷笑，"所以这就是你的借口？离婚后转头就找我姐姐？周明远，你可真会玩啊。"

"不是你想的那样。"周明远的声音低沉下来，"我和晓晓是在你离开两年后才认识的。我不知道你们是姐妹，直到上周看到宾客名单..."

"然后你决定继续这个荒谬的订婚？"林悦逼近一步，"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？"

周明远的眼神闪烁，"我以为...你已经放下了。毕竟是你坚持要离婚的。"

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林悦的心脏。她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，想起医院冰冷的走廊，想起周明远因为一个重要的商业会议而迟到三个小时。那时候她需要他，而他选择了事业。

"出去。"林悦指着门口，声音冷得像冰，"我不想在姐姐的订婚宴上闹得太难看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