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子停在陈兰兰惊惧流泪的眼角。

镜头前，周鹤年脸色惨白，呼吸急促。

他紧张的吞咽了一下，额角还有冷汗流下来：

“你妈妈是故意在术前吃东西的。”

“因为，她不想活了。”

“她有抑郁症！”

“她自己不敢死，所以找别人替她动手！”

周鹤年声音颤抖，带着哭腔，字字泣血的在直播间说起了煽情的话：

“妍妍，爸一直没敢告诉你。”

“你妈妈得抑郁症好几年了，她每天都很痛苦……”

“但是我真的没想到她会在手术前夕选择走上绝路。”

周鹤年的眼泪精准的砸在了直播间网友的心上：

【我都听哭了，真是一位伟大的父亲，周院长为了妻女真是用心良苦啊。】

【周院长真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啊，又是院长，又是鉴定专家，还这么顾家，只可惜，碰到这么愚蠢的妻子和这么偏执的女儿。】

【只有我很不理解吗？自己想死就死啊，干嘛拉着主刀医生下水？】

【就是，主刀医生倒了八辈子霉了，给她做手术。】

直播间的口水似乎都要把我淹死了。

可我却笑了。

我死死固定住陈兰兰的头，一刀划开她的眼角，熟练的取出了角膜。

鲜血迸射，喷溅到我脸上，狰狞可怖。

直播间再次炸了：

【丧心病狂！这种恶魔千刀万剐也不为过！】

【神经病吧，你妈死了你拿别人撒什么气！】

【天呐，谁来救救我们可怜的主刀小姐姐吧。】

我无所谓的把角膜丢在地上，然后用脚碾了碾，确保它碎成渣了才安心。

而镜头前看着这一幕的周鹤年，已经面如死灰。

他腾的一下站起身，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：

“江妍！你疯了！”

“我到底要怎么说你才相信！”

“你放开她，给我放开她！”

看到敬爱的周院长心碎的模样，直播间网友都心疼坏了：

【再没人阻止这个疯女人的话，周院长呕心沥血培养的人才就快要就此陨落了。】

【好可惜，这可是专家的爱徒！将来也是业内顶尖的存在，就要这么死在这疯子手里了！】

【周院长一定十分痛心。】

【别说周院长，连我都很痛心。】

【疯女人，赶紧放了她！】

可无论他们怎么喊，我的刀却不听他们的。

刀尖缓缓滑向她的另一只眼。

我也阴恻恻笑出了声。

“还不说实话，是么？”

随着话音渐落，我的刀子也越来越用力，马上就要刺穿她的眼角。

“妍妍！”

忽然，一个熟悉且带着疼惜的声音响起。

我抬头看。

是张妈。

伺候了我妈妈几十年的老佣人，就跟我的亲姥姥没什么分别。

“张妈？”

我狠狠愣住，手里的刀终究没有刺下去。

张妈扑到镜头前，脸上布满泪痕，手里捧着一堆抗抑郁的药。

哗啦啦的全都堆到镜头前。

“妍妍，你爸他没骗你，你妈妈确实抑郁很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