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连几天,何广梦都跟钱渊礼在一起。
江然许没有去打扰他们,只是让墨砚把自己进公主府时带的东西都收拾起来。
这天天气好,江然许独自在后园散心,没想到碰到了钱渊礼。
钱渊礼没有躲着他,而是大方上前行礼:“见过驸马。”
江然许打量着他,眼底划过抹惊艳。
钱渊礼虽然在公主府住了五年,但两人只见过一面。
钱渊礼现在换了一身锦袍,眉目精致,虽然病弱,但病恹恹的模样让人心生爱怜。
这样的俊美书生模样,不怪何广梦喜欢。
江然许将他扶起:“你身体不好,以后不用行礼了。”
钱渊礼道过谢,突然有些歉意的看着他:“我知道驸马现在很难过,……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,对不起……”
说着,他哭了起来。
江然许微微蹙眉,帮他擦掉眼泪:“喜欢一个人是无罪的,何况你们的婚事还是我求来的。”
他顿了顿,扯出个笑:“你是个好男人,和公主很般配。”
听到这话,钱渊礼不由诧异。
他没想到江然许竟然这么大度,连心爱的女人都能若无其事的让出去。
江然许余光一瞥,看见不远处的何广梦。
他眸光暗了暗,声音哑了些:“去吧,她在等你。”
钱渊礼犹豫了瞬,而后行了礼朝何广梦走去。
江然许看见何广梦没有看钱渊礼,而是盯着自己,目光深沉地让人看不透。
他心微微一滞,而后转身走了。
既然已经决定放手,多看一眼都是多余。
当夜。
江然许正想休息,何广梦来了。
她自然地坐到他身旁:“你怎么把院子里的树和花都搬走了,是看腻了吗?我让人来种些新的。”
江然许摇摇头,敷衍:“……天越来越冷,我怕养坏了。”
何广梦没再说话,只是深深看着他。
不知道为什么,她总觉的眼前的男人有些许不同,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夜渐深。
两人相拥而眠,可谁都没有睡。
江然许把何广梦搂在怀中,心绪微荡。
他们虽然是夫妻,但很少行房,所以一直没有孩子。
以前他还遗憾没能何广梦怀上孩子,现在倒庆幸没有牵挂。
沉寂中,江然许轻声开口:“公主,我想回江南祭拜爹娘。”
他父母在三年前双双过世,这么多年,他也只回去过两次。
何广梦嗯了一声:“等天气暖和些,我带你和渊礼一起去江南,让他也看看江南风光。”
听到这话,涩意攀上江然许的心。
“我一个人回去就行,他身体不好,还是……”
“那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何广梦打断他的话,搂着他腰身的双手紧了些。
恍惚中,江然许感觉到她有那么些不舍和紧张。
他愣神时,何广梦轻轻捏捏他的腰,半开玩笑道:“然许,我怕你一去以后就舍不得回来了,要真那样,我再到哪儿去找你这样疼人的夫君。”
听了这话,江然许心里五味杂陈。
成婚这么多年,他们同床异梦,这是两人第一次心有灵犀。
何广梦说的没错,他的确是打算一走了之,再也不回来了……
江然许没再说话,也没再阖眼。
三日后。
何广梦带着江然许去江南,临行前对钱渊礼千叮万嘱。
府门口,江然许面向朝阳深吸了口气。
原来,府外的世界是这样鲜活……
他转身看着泪眼朦胧的钱渊礼和何广梦道别,释然一笑。
他们的分别是互诉衷肠,而他为自己和何广梦准备的,是无声无息的永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