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现在，沈廷深直视着眼前找个人，他总算不再欺骗自己。

“一开始我是把她当替身，可我真的爱上了她，我分得清她和别人的区别，我看她的时候早就没把她当成另外一个人。”

江念念声音有些嘶哑，尽力掩藏自己的哽咽：“所以呢？”

沈廷深现在所说的，她在过去的八年，从未感受到。

他何曾有一点重视过自己？

“所以我后悔了......”

沈廷深双眼泛红，声音颤抖：“我后悔没早点看清自己的心意，后悔为什么之前一直在伤害她，后悔做了不可挽回的事。”

“季知节，我后悔了，你原谅我好不好？”

“我们重新开始，我会一点一点补偿你，我们把过去都忘了好不好？”

沈廷深说着，抓住她的手，红着眼问。

江念念感受到他的颤抖。

可她的心早已被他伤的千疮百孔，哪里还能承受这些迟来的爱。

她缓慢推开他，眼泛泪花，露出无名指上的戒指，“这位先生，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，我已经说了我姓江，我不是你的妻子。”

“而且我有未婚夫了。”

沈廷深瞪大了眼。

他看着那枚戒指，下意识反驳：“不可能！”

季知月反问：“为什么不可能？”

“因为你喜欢的是我，”沈廷深压抑着情绪道，“你明明喜欢的是我，怎么可能会和别人订婚，这个是假的对不对？”

“你是故意气我，我现在知道错了，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。”

“你把戒指收回去好不好？”

说到最后，沈廷深几乎是卑微的祈求她。

江念念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，他什么都知道，知道从前的自己有多喜欢他，又受了多少伤害，他只是从不在意罢了。

在她最爱沈廷深的时候，得到的只有无尽的伤害。

如今沈廷深再在她面前说这些话。

有什么意义呢。

江念念开口：“你嘴里的季小姐，那么喜欢你，那么她现在人在哪呢？”

沈廷深僵硬在原地。

季知节死了，没人比他更清楚，季知节死在他的手术台上。

死在他的手里。

沉甸甸的事实让他痛苦，让他无法直视眼前的人，甚至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在她面前恳求什么。

可他又那么不甘心，明明季知节那么喜欢自己，她应该是自己的。

“我伤害了她。”

“现在我后悔了，只想求得她的原谅。”

“江小姐，你告诉我，我怎么才能得到他的原谅？”

沈廷深说话时，仿佛整个人都要碎了。

休息室的门再度被打开，秦屹进来，看着里面奇怪的气氛，“怎么了？”

看见他，江念念立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。

当着沈廷深的面，她搂住秦屹，说：“这位先生把我错认成了他的妻子，她在问我，他伤害了自己的妻子之后，还能不能求得对方的原谅。”

“阿屹，你觉得他的妻子应该原谅他吗？”

秦屹深深看了江念念一眼。

“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一个女人，就不会舍得伤害她。既然已经伤害了，就没有资格谈原谅，因为伤害已经形成，时间无法倒流到一切没发生前。”

“伤害所爱之人的人，注定没有爱人的那能力，也不配得到所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