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擦干了她眼角的泪。

「傻春桃，若是有用，我便不会委身嫁他了，他们是官，我们是民，我们拿什么和他们斗？命值钱吗？于我们而言，死了就是死了，我们的死，反而正合他们的意，也就更不会有人去为我们去搏一个公道了。」

春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
「阿……阿衡姐，陆延斐就是个畜生！他不是人！」

我早已平静，抱住哭声不止的春桃。

「春桃，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，而我所求的，远不止一个公道。」

我要让他们血债血还！

春桃不知。

陆延斐之所以能在京城这般狂妄放肆，视人命如草芥。

不单单是靠背后的南安王府替他遮掩。

圣上人已暮年，又久病成疾。

后宫佳丽三千，却仍是膝下无一男半女。

现如今，朝堂内外争论最多的事，便是立嗣。

有不少人提出要陆延斐过继给圣上。

陆延斐是眼下最合适，也是唯一的人选。

更不要说，皇后是南安王妃的嫡亲妹妹。

想要陆延斐的命，真的不简单。

林翩月再来府上的时候。

我听从了陆延斐的话，和春桃一起，躲在院内闭门不出。

可即便我不在场，那端终是不能平静。

有好事的小厮路过前院，恰巧听了一二。

刚要和春桃说道。

可嘴才刚张开，便瞧见了南安王妃身边的佩姑姑。

顿时像是只鹌鹑一样缩回了头。

佩姑姑冷着一张脸，隔着老远看向我。

那神色，好似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。

「来人，押走！」

春桃赶忙护我在身后。

「佩姑姑，凡事都要讲个缘由，我家姑娘怎么说也是世子爷亲娶的妾室啊！」

佩姑姑鄙夷的目光扫了过来。

「她自己做了什么她不知道吗？」

我伸出手搭在春桃肩上。

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。

「佩姑姑，我跟你走。」

前院内，陆延斐不在。

其他该在的不该在的，都等候多时了。

「***，跪下！」

南安王妃怒拍桌案。

一个册子随着她的动作，被丢砸在我的脸上。

纸张刮得脸颊生疼，我没吭一声，俯首向下。

「妾不知犯了何罪，惹得王妃震怒。」

「你自己不会捡起看看？」

林翩月站在一旁奚落。

「陆延斐若迎别的正经女子做妾也就罢了，偏要迎这瘦马过门，现如今倒好，背地里竟是做了这等丢人下作的事。」

我捡起册子，入眼便是我赤身裸体，摆弄着各种姿态的画像。

指甲掐进肉里，仍是装得面不改色。

南安王妃坐在高位，俯视鄙看跪在下面的我。

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？」

「竟是背着世子，做下了这等不要脸的勾当，你是如何哄骗他纳你进王府的！」

陆延斐不想让人知道此事。

固除了出画册的店家，旁的也没什么人了。

眼下他不在，此事根本说不清楚。

身为南安王世子的妾室，却成了别人笔下春宫画上的人物。

这种奇耻大辱，高座之上的南安王妃，此时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。

我未曾抬头，却更是激怒了眼前的众人。

「不说是吗？佩姑姑，给我掌她的嘴！」

「我倒是要看看，她的嘴到底有多硬！」

佩姑姑翻卷袖边，高举起的手，如凛冽的风！

「啪！」

「住手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