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向那个光芒中心，也风暴中心的女人。

他停在她面前半步。

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，是下属对上司的恭敬。

他微微躬身。

从侍者托盘取过一杯斟满的香槟。

双手递向她。

杯壁相触，发出清脆一响。

他抬头，迎上她深不见底的目光。

声音平稳，穿透死寂。

“林总。”

“欢迎莅临。”

“以后，请多指教。”

每一个字，都砸在凝固的空气里。

林薇眼底掠过一丝极细微的什么。

快得抓不住。

她没接那杯酒。

只极淡地扫了一眼他恭敬捧杯的手。

唇角弯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。

“陈副总。”

声音清泠，敲冰戛玉。

“指教不敢当。”

“别让我失望就好。”

她掠过他。

带起一阵冷冽香风。

人群潮水般簇拥着她向主位涌去。

将他独自留在原地。

像个被遗忘的布景。

手里那杯酒，凉透了。

庆祝宴在一种诡异气氛里草草收场。

主角换了人。

所有阿谀和追捧有了新的方向。

陈默退到角落阴影里。

像过去五年一样。

沉默地观察。

看她游刃有余地应付敬酒。

看她指尖点着报表线条冷硬地发言。

看她一个眼神压下不同意见。

陌生又熟悉。

酒阑人散。

杯盘狼藉。

浮华散尽后的空旷宴厅只剩下清洁工单调的收拾声。

陈默松了松领带。

胃里那点虚假的饱胀感消退下去。

只剩下熟悉的空洞疲乏。

电梯镜面映出他没什么表情的脸。

下行。

地下车库阴冷空气裹挟着尘土和机油味扑面而来。

脚步声在空旷空间里带回音。

他走向那辆普通的黑色轿车。

车灯应声而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