系领导被我的举动惊到，一时忘了控场。

陆可无脸色沉得像一块寒冰。

「姜时愿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」

他声音压着怒意，「临场撂挑子？就因为个人情绪，浪费大家时间，用退出来威胁我？」

我下台的脚步顿住，没有回头，声音尽量保持平稳：「陆学长误会了，我只是来确认放弃的，不影响后续流程。」

陆可无几步跨下台，挡在我面前。

我不想抬头看他，只能盯着他擦得锃亮的皮鞋尖。

他的身影笼罩下来，带着压迫感。

陆可无还没说话，晏花朝也笑着跟了上来，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：

「姜同学这是怎么了？」

她上下打量我，眼神轻蔑：「你不会以为，靠着几分姿色，就能让可无哥对你另眼相待，把什么都给你吧？你们这种，靠努力上来的女生，都这样吗？」

「努力」两个字被她说得很重。

我突然想起无数个凌晨，我从实验室里出来的月亮。

想起一次次失败后，洗把脸再来的徒劳。

晏花朝顶着那张无辜的脸说出如此刻薄的话，实在让我恶心。

我一时没压住心头的火气。

「晏花朝，这个名额到底怎么回事，你心知肚明。」

「既然抢了别人的东西，就请有点基本的教养，别顶着高知家庭的光环，说出这么没水平的话！」

晏花朝脸色一变，扬起手就想打我。

陆可无却抬手拦住了她，目光冷冷地钉在我身上：「姜时愿，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撒泼了？」

他伸手捏住我的手腕，力道很大，迫使我抬头与他对视，语气嘲讽：

「说来说去不就是个保研名额？」

「上次你这么有骨气说要退出项目，结果呢？还不是半夜给我打电话哭着想回来。」

「姜时愿，你这套欲擒故纵，对我没用。」

我突然感到一阵彻骨的无力。

不是因为晏花朝抢走了我梦寐以求的机会，而是陆可无这理所当然的轻蔑态度。

我所有的努力和坚持。

在他眼里，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的手段而已。

他松开我的手腕，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，轻轻掸了掸袖口，嗤笑一声：

「你看看你自己，从头到脚，哪样东西不是我给你的？」

「希望这次你的骨气能持久一点，别又像上次一样，哭着想回来。」

又是这样。

每一次我情绪到达峰值的时候。

陆可无总是用恩情为名困住我。

我眨了眨眼，逼回眼底的湿意，然后侧身，毫不犹豫地从他身边走过。

他还不知道，我已经递交了国外名校的申请函。

不会再哭了。

我放弃了与他并肩的执念。

也放过了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