纳兰月静静看着他，忽然觉得很累。

明日就要赴死，是不是她做的，又有何意义？

“你杀我父皇，我咒你……很公平。”

“纳、兰、月！” 澹台翊掐住她脖子的手爆出青筋，双目赤红：“朕真不该对你仁慈！”

纳兰月视线开始发黑。

就在她即将坠入黑暗时，桎梏突然消失。

澹台翊转身时袍角甩出凌厉的弧线，嗓音暗哑：

“将纳兰月押去游街示众，让她长长记性！”

闹市。

纳兰月被锁在囚车里，炽烈的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。

腐烂菜叶砸在她额角。

周围的百姓面目扭曲如恶鬼，咒骂的声浪一波接一波涌来：

“就是她德行低下，惹得上天干旱！”

“罔顾百姓，不配做贵妃！”

“纳兰月，你怎么不去死！”

一块尖锐的石头突然破空而来，在她眉骨绽开血花。

纳兰月死死咬住牙关，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旧伤。

城楼上，韩雪宁倚在澹台翊身侧。

望着囚车中那个浑身血污的身影，她眼底闪烁着恶毒的快意，却故作叹息：

“公主经历此番，怕是没脸活在世上了吧”

“她不会寻死。” 他冷声回答，字字铿锵。

逼宫那日，他将剑指在她的喉咙，她浑身发颤，却紧紧攥着裙。

“求您放过我。”

“只要能活下来，我什么都愿意做！

”我要替纳兰一脉， 守住这江山。

游街一日，直到入夜，纳兰月才被押回寝宫。

澹台翊望着她被血染透的素衣，身形一顿。

“知错了吗？”

她气息微弱，每个字都像是从肺腑挤出来的：“知错了。”

错在，不该爱上他。

空落半生凄惨。

澹台翊浑然不知， 眉头不自觉舒下。

“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， 不再作妖，你便还是我的贵妃。”

纳兰月眼睫微颤，望着窗外渐圆的月亮不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