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联考,我考了725分。一个该死的计算失误,扣了五分。
对我这种山河四省的做题家来说,这比天塌了还严重。就在我为此痛心疾首时,
天大的“麻烦”找上了门。几辆京牌豪车堵住巷口,一对自称是我亲生父母的男女,
要接我回京城豪门。他们以为我会被泼天富贵砸晕,可我看着他们,心里只有被打扰的烦躁。
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,指针指向七点半。坏了。我的理综强化训练,已经迟到了三十分钟。
我深吸一口气,打断了这场认亲大戏:“抱歉,我还有三套卷子没做,你们说的事,
能不能快点说完?”1五点半,我醒了。没等闹钟响,身体的生物钟比什么都准时。
外面天还黑着,我麻利地穿好衣服,三分钟解决洗漱。宿舍楼道里已经有了动静,
大家都在跟时间赛跑。这就是山河四省,一个连睡觉都觉得奢侈的地方。在这里,
你的对手不是同学,是时间,是那根独木桥。操场上已经站满了人,都在小声背书,
嘴里冒着白气。我没去,直接进了教室。我的座位被一摞摞卷子和复习资料给埋了,
只露出一个头。班主任“老王”夹着教案走进来,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。他推了推眼镜,
开始念这次市联考的成绩。“第一名,林思思,725分。”我没什么感觉,
只是用红笔在数学卷子最后一道大题上画了个圈。扣了五分。一个该死的计算失误。真蠢。
周围传来一些小声的议论,有羡慕,也有酸溜溜的。“又是她,真是个机器。
”“725分还愁眉苦脸的,给我们这种人留条活路吧。”我没理会这些。我的脑子里,
那道解析几何题正在一遍遍地重放。就差那么一点,就是满分了。在高考这场战役里,
差一点,就等于差了一个世界。725分,听着很高,但在清北大学的分数线面前,
随时可能变成炮灰。我拿出草稿纸,重新开始算。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音,
这是我唯一能听进去的动静。我以为,我的人生剧本早就写好了。就是这样,学到天昏地暗,
然后走进考场,结束一切。我从没想过,剧本还能被人改了。2下午放学,
我骑着我那辆破自行车回家。还没到楼下,就发现巷子口被堵住了。
几辆黑得发亮的轿车停在那,车牌是京A开头的,跟我们这个小地方格格不入。
邻居张大妈她们围在一起,对着车指指点点。“哎哟,这是谁家发大财了?
”“听说是来找老林家的,不知道什么事。”我心里一沉,有种不好的预感。推开家门,
我爸妈正局促地坐在小板凳上,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。我们家那张破沙发上,坐着一对男女。
男的一身西装,气场很足。女的穿着讲究,眼睛红红的,手里捏着张照片。他们看见我,
立刻站了起来。“思思,回来了。”我爸的声音有点抖。我点了下头,把书包放到桌上。
那个女的朝我走过来,声音也抖得厉害。“孩子……你就是思思吧……”她旁边的男人,
也就是商家的一家之主商明哲,开了口,声音很沉。“林思思,长话短说,十八年前,
医院把孩子抱错了。”“你,才是我们商家的亲生女儿。”一瞬间,
屋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。我爸妈把头埋得低低的。那个叫蒋岚的女人,
也就是我所谓的亲妈,开始掉眼泪。商明哲看着我,脸上是一种复杂的表情,
好像在等我扑过去抱头痛哭。我也懵了。但不是因为这个消息。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,
指针已经走到了七点半。坏了。我的理综强化训练时间,已经迟到了三十分钟。
我深吸一口气,打断了这场认亲大戏。“抱歉。”我对他们说。“我还有三套卷子没做完,
老师明天要讲评的。”“你们说的事,能不能快点说完?”3我这话一出口,
客厅里安静得可怕。商明哲脸上的表情僵住了。蒋岚的眼泪也停了,她张着嘴,
好像不认识我一样。我爸妈更是吓得脸都白了,一个劲地给我使眼色。
我知道我这么说很不对劲。但我控制不住。对我来说,天大地大,都没有我的学习计划大。
商明哲的脸色沉了下来,“林思思,我们说的是你的人生!”“我知道。”我回答,
“我的人生目标,就是98天后考上清北大学。你们现在正在耽误我实现目标。
”蒋岚气得不行,“我们是来接你回家的!回京城!那里有最好的学校,最好的老师,
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!”她开始给我画大饼。说什么京城的学校多好多好,老师多厉害。
可我脑子转得飞快。转学?高考前转学?换新环境、新老师、新同学?这风险也太大了,
跟堵伯没什么区别。我不能拿我的前途开玩笑。“我拒绝。”我直接说,“我要在这里高考。
”“你敢!”商明哲火了,声音都高了八度,“这不是在跟你商量!”他想用身份压我。
可惜,我是在题海里泡大的,什么压力没见过。我看着他,
一字一句地说:“如果你们真的觉得对不起我,就该尊重我的决定。”“我的人生规划里,
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。”我们就这么僵持着。最后,还是商明哲先让了步。他大概是看出来,
硬的是行不通了。“好。”他松了口,“你可以去京城,继续备考。
”我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。我看着他们,提出了我的条件。“我可以跟你们走。
”“但有三个条件。”“第一,给我一个绝对安静的房间。”“第二,我给你们一张单子,
上面的教辅资料,一本都不能少地给我买回来。”“第三,也是最重要的。”我顿了一下,
加重了语气,“高考结束前,别拿任何破事来烦我。”我说完,
看着他们脸上那种见了鬼一样的表情。大概他们从没想过,一个刚认回来的亲女儿,
开口要的不是钱,不是房子,而是一堆卷子和一个清静。
4车子开进了一个我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别墅区。铁门缓缓打开,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张开了嘴。
车最终停在一栋三层别墅前,大得像我们学校的教学楼。一个穿着得体的阿姨过来开门,
恭敬地喊“先生,太太”。然后,我看到了她。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,
穿着一身精致的白色连衣裙,站在门口,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温柔微笑。
她就是那个在商家生活了十八年的女孩,商柔。蒋岚快步走过去,拉住她的手,眼圈又红了。
“柔柔,快看,姐姐回来了。”商柔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从我洗得发白的校服,
到我脚上那双旧运动鞋,最后停在我的脸上。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心疼。
“姐姐,你终于回来了。”她走过来,想拉我的手,被我下意识地躲开了。
我的手刚在车上写了半页笔记,沾着墨水。她的动作僵了一下,但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。
“这些年,你一定受苦了。”她轻声说,语气里充满了真诚的关切。“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,
有什么需要,随时都可以告诉我。”她表现得像个完美的主人,热情又体贴。
蒋岚和商明哲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。商柔的每一句话,都在不动声色地提醒我,
我是个外来者,一个需要被她照顾和同情的闯入者。我没什么感觉。
我只是扫了一眼别墅的结构,在心里快速评估。朝南,采光好,不错。周围很安静,
没有邻居的吵闹声,很好。我拎起我的帆布书包,看向商明哲。“我的房间在哪?
”我的视线越过商柔,落在我那个装满了卷子的旧行李箱上。“还有,我列的单子,
书买回来了吗?”商柔脸上的微笑,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。她精心营造的温情氛围,
被我一句话砸得粉碎。我不在乎。我只关心我的《天利38套》到了没有。
5回家的第一顿晚餐,成了一个无声的战场。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,
但我一个也叫不上名字。商明哲和蒋岚习惯性地围着商柔说话。“柔柔,下周的慈善晚宴,
礼服准备好了吗?”“你王阿姨还说,上次你在画展上弹的那首曲子,所有人都夸你有天赋。
”商柔应对自如,时而撒娇,时而分享趣闻,把父母逗得很开心。整个餐厅里,
只有我一个人在埋头吃饭。忽然,商柔话锋一转,看向我。“姐姐,你在学校一定很辛苦吧?
听爸爸说,你成绩特别好。”她把话题引了过来,显得那么体贴。蒋岚立刻接话:“对啊,
思思,平时在学校除了学习,还有什么兴趣爱好吗?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。
我咽下嘴里的米饭,认真地想了想。“刷题。”我回答。“尤其是数学和物理,
解开难题的时候很有成就感。”我说的是实话。餐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。
商明哲的眉头皱了起来。蒋岚张了张嘴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这时,
商柔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打破了尴尬。“姐姐真厉害,我从小就没什么学习天赋,
一看书就头疼。”她对着蒋岚撒娇。“不像我,只能学学画画,练练琴,打发打发时间了。
”她这句看似自谦的话,成功地在父母面前,把我塑造成一个只知道死读书的怪物。而她,
才是那个多才多艺、符合他们圈子审美的女儿。我没有反驳。因为她说的,
某种程度上是事实。我只是觉得有点吵,影响了我复盘今天做错的那道选择题。我的沉默,
在他们看来,成了木讷和自卑的证明。6我被安排转入京城最顶尖的德英国际学校,
和商柔同级。开学第一天,我穿着我们小城高中的普通校服,
背着我那个塞满书本的沉甸甸的书包,走进了德英的大门。周围的学生,
校服都经过精心修改,脚上踩着最新款的**球鞋,三五成群地用流利的英语交谈。
我跟他们,像是来自两个世界。商柔很快被一群打扮时髦的女孩围住了,
她们是她的“闺蜜团”。她们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我身上扫来扫去,带着审视和不屑。课间,
我去洗手间,在走廊里,意外发生了。一个染着栗色头发的女孩迎面走来,
在与我擦肩的瞬间,她猛地一撞我的肩膀。我怀里抱着的一摞书和卷子,“哗啦”一声,
全掉在了地上。“哎呀,真对不起,”她夸张地叫了一声,语气里却没有丝毫歉意,
“你这身打扮,我还以为是学校新来的清洁工呢。”周围响起一片哄笑声。
“听说她就是商柔那个从山沟沟里找回来的姐姐?看着真够土的。”我没说话,蹲下身,
一张一张地捡我的卷子。就在这时,商柔出现了。“你们在干什么!”她快步走过来,
脸上带着薄怒,“快给姐姐道歉!”那个栗色头发的女孩不情不愿地说了句“对不起”。
商柔也蹲下来,温柔地帮我捡起最后几张试卷,理了理被踩出的脚印。“姐姐,你别介意,
”她把书递给我,声音轻柔,“她们就是爱开玩笑,没有恶意的。”我接过书,抬起头,
直视着她的眼睛。在她那张充满歉意的脸上,我清楚地看到了她眼神最深处,
那一闪而过的得意和轻视。那是在看一个玩物的眼神。这是我们之间,
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的较量。我收回目光,抱着我的卷子,从她身边走了过去。我知道,
战争已经开始了。7那次走廊事件后,她们的挑衅变得更加隐蔽。
在一堂高难度的英语文学课上,老师正在讲解济慈的《秋颂》。德英的老师喜欢互动,
尤其喜欢让学生展示自己。讲到全诗最晦涩的一段时,那个撞掉我书的栗色头发女孩,
也就是班上的英语课代表维姬,举起了手。“老师,”她站起来,脸上带着甜美的微笑,
“林思思同学刚转来,为了帮助她尽快融入我们的课堂,不如让她来朗诵并分析一下这一段?
”所有人的目光“唰”地一下集中到了我身上,里面全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。商柔坐在前排,
回头给了我一个“鼓励”的眼神,嘴角却藏着一丝得意的笑。她们都等着我,
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,把这首诗念得结结巴巴,然后一个字也分析不出来。老师点了点头,
“可以,林同学,请吧。”我站了起来。教室里安静极了。我深吸一口气,开口朗诵。
我念出的,不是她们预想中的蹩脚发音,而是一口纯正、清晰的英式口音,
每个卷舌和连读都标准得像是从BBC录音里截出来的。为了练高考英语听力,
我把近十年的BBC新闻听了上百遍。她们脸上的笑容,凝固了。朗诵完毕,我没有坐下。
“对于这一段,”我平静地开口,依旧用流利的英语,“我认为不能孤立地看。首先,
从创作背景来看,济慈当时身患肺结核,生命即将走到尽头,
所以他的诗歌充满了对美的留恋和对死亡的思考。这首诗表面写秋天的丰饶,
内里却是一种成熟后的沉寂,一种华丽的悲哀。”“其次,从修辞手法上看,
这里运用了大量的通感,将视觉、听觉和触觉融为一体,
创造出一种慵懒、沉醉的氛围……”我从作者心境讲到浪漫主义,从意象选择讲到格律韵脚。
我说得很快,但条理清晰。整个教室鸦雀无声,连老师都听得入了神。
等我说完“分析完毕”,老师才如梦初醒,带头鼓起了掌。“精彩!太精彩了!
”他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,“林同学的见解非常深刻,甚至超出了教学大纲的要求!
”我坐下来,拿出我的错题本。维姬的脸涨成了猪肝色。商柔脸上的微笑,已经完全消失了。
这场她们为我精心准备的羞辱大会,变成了一场我的个人学术秀。
我用她们最引以为傲的东西,狠狠地打了她们的脸。8转学后的第一次月考,
成绩公布的日子到了。德英的考试模式和我们那边不同,题目更灵活,
还有很多开放性的论述题。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。“她那种刷题机器,
肯定适应不了我们的考试。”“我猜她这次连前五十都进不了。”商柔这几天心情很好,
已经和她的朋友们约好了考后去哪里开派对庆祝。成绩榜贴在教学楼大厅的公告栏上,
红色的榜纸,密密麻麻的名字。我本来没兴趣去看,我的目标是高考,
月考成绩只是过程检测。但去图书馆的路上,我被汹涌的人潮堵住了。
人群里爆发出阵阵惊呼和难以置信的议论。“第一名是谁?林思思?我不认识啊!
”“总分742?开什么玩笑!满分才750!这是学校系统出错了吧?”“快看第二名!
常年霸榜的周学神,这次才650分!被甩了将近一百分!”这个差距,不是断层,是断崖。
我挤进去,看到了榜单。我的名字,林思思,排在第一个,
后面跟着那个刺眼的数字:742。我扫了一眼各科分数,理综和数学满分,英语满分,
语文作文扣了八分。看来,我的议论文写作还是弱项,需要加强。我在人群中,
一眼就看到了商柔。她站在那里,死死地盯着榜单,那张总是挂着完美微笑的脸,
此刻一片煞白,毫无血色。她引以为傲的所谓综合素质,在绝对的分数面前,
脆弱得不堪一击。周围那些曾经嘲笑过我的面孔,现在写满了震惊和呆滞。这声惊雷,
把他们所有人的偏见和轻视,炸得粉碎。我收回目光,转身离开。对我来说,
这不过是又一张写着数字的纸而已。9我考了第一,商柔接受不了这个事实。
她没有选择在学习上追赶我,而是用了另一种方式。几天后,
学校的匿名论坛上开始出现一些帖子。“大家不觉得这次月考第一的分数很诡异吗?
一个从普通中学转来的人,怎么可能碾压我们学校的学神?”“我听说,
在一些管理不严的小地方学校,为了升学率,作弊是常态。”谣言像病毒一样扩散开来。
一开始只是暗示,后来演变成了指名道姓的攻击。甚至有帖子“有理有据”地分析,
说我肯定是通过某种高科技手段,或者提前买通了老师,才得到了考题。我成了全校的焦点。
走在路上,总能感觉到背后指指点点的目光和窃窃私语。“就是她,那个作弊的。
”“看着挺老实的,没想到人品这么差。”商柔的闺蜜团更是毫不掩饰她们的鄙夷,
每次见到我,都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。面对这场风暴,我什么也没做。
我没上论坛去看那些帖子,也没找任何人辩解。有人当面质问我,我只会看他一眼,
问:“你的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》刷完了吗?”然后,在他们错愕的表情中,
径直走向我的座位。我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变,上课,听讲,做题,整理错题本。外界的一切,
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噪音,与我无关。我的这种反应,
让那些造谣的人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他们越是上蹿下跳,就越显得我冷静得可怕。
事情越闹越大,学校高层终于无法坐视不理。一天下午,班主任找到我,脸色凝重。
“林思思,教导主任让你去一趟办公室。”他顿了顿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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