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宝山保安团的驻地,往日里死气沉沉的氛围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震天的口号声和密集的操练脚步声。德械特务连的官兵们如同最严厉的教头,将原保安团那些兵痞懒汉操练得哭爹喊娘,却又在肉眼可见的进步中,隐隐生出一股以往不曾有的锐气。

林峰站在校场边的高台上,看着下面分成若干小队进行战术配合训练的士兵,微微点头。赵世勋确实是个带兵的好手,这才几天功夫,这帮乌合之众至少站有站相,走有走样,基本的战术动作也像模像样了。那些淘汰下来的老弱也没闲着,被编入了后勤和辅助队伍,整个保安团如同上了一发条的老旧机器,开始嘎吱嘎吱地重新运转起来。

“团座,按照您的吩咐,各连排的骨干都已经开始轮训,学习使用德式装备,特别是MG34和迫击炮,兄弟们兴趣很大,就是子弹炮弹金贵,实弹射击训练不敢放开。”赵世勋站在林峰身后,一丝不苟地汇报。

“嗯,实弹训练暂时以熟悉操作为主,子弹我会想办法。”林峰说道,心里盘算着那15500积分该怎么花。直接兑换子弹固然可以,但总得有个来路遮掩一下。“老赵,训练不能松,尤其是思想工作要跟上,要让兄弟们明白,我们练的是杀鬼子保家园的本事,不是替哪个老爷看家护院。”

“是!团座!卑职明白!”赵世勋沉声应道。他对这位看似年轻却杀伐果断、手段神奇的团长,已经从最初的程序化服从,渐渐多了一丝真正的敬佩。

处理完上午的军务,林峰决定带几个人进城一趟。一来是视察一下宝山县城的防务——虽然这防务聊胜于无;二来,他需要摸清楚县城里那些灰色行当的底细,吴勇的那个密码本和狐狸标记像根刺扎在他心里;这三来嘛,他也需要找个合理的由头,把系统里的积分“洗”成明面上的金银和大洋,毕竟养兵可是个烧钱的无底洞。

带上两名特务连的精锐士兵(穿着保安团的旧军装,但那股子彪悍劲掩不住),林峰骑着马,慢悠悠地进了宝山县城。

县城不大,街道狭窄,两旁多是低矮的平房,偶尔有几栋两层的小楼。街上行人面色大多惶惶,看到当兵的更是避之不及。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弥漫在空气中。1937年的初夏,淞沪地区的局势已经紧张得如同一个火药桶,只差一颗火星。

林峰皱着眉头,一路行至县城相对热闹的南街。这里商铺稍多,还有一家茶馆,一家赌坊,以及……一家挂着“醉春楼”牌子的妓院和一家门脸不大却不断有人进出、散发着怪异香味的烟馆。

“呸!蛀虫!”林峰身边的一个士兵低声骂了一句,显然是对这些祸国殃民的行当深恶痛绝。

林峰眼神也是一冷。这些地方,往往也是藏污纳垢、情报交汇的所在。

正当他准备下马,先去那家茶馆坐坐打听消息时,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女子的惊叫声,还夹杂着几句生硬嚣张的中国话和叽里呱啦的日语。

“八嘎!支那女人!不识抬举!”

“嘿嘿,花姑娘,陪太君玩玩地干活!”

林峰循声望去,只见前面不远处的街角,三个穿着日本浪人服饰、腰挎武士刀的汉子,正围着一个穿着蓝布旗袍、学生打扮的年轻女子。女子怀里抱着几本书,清秀的脸上满是惊恐和愤怒,一边后退一边用英语呵斥着什么,但那三个浪人显然听不懂,反而更加放肆地嬉笑着,动手动脚。周围有几个路人,却都是敢怒不敢言,远远躲开。

“**小鬼子!敢在咱们地头上撒野!”林峰身边的另一个士兵眼睛立刻就红了,手摸向了腰间的枪套。他们是德械连的老兵,对日寇的仇恨是刻在骨子里的。

林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光天化日之下,几个日本浪人就敢在中国的县城里调戏中国女学生!这何止是嚣张,简直是视中国无人!

“过去看看!”林峰一夹马腹,率先冲了过去。两名士兵立刻跟上。

冲到近前,只听那女学生又急又气地用喊道:放开我!我是学生!救命啊!

一个浪人***笑着伸手要去摸她的脸:“什么大学?花姑娘,大大地好……”

就在这时,一只穿着军靴的脚猛地踹了过来,精准地踹在那浪人的肋下!

“嗷!”那浪人猝不及防,惨叫一声,被踹得踉跄着倒退好几步,一**坐倒在地,疼得龇牙咧嘴。

出手的正是林峰!他端坐马上,居高临下,冷冷地看着剩下的两个浪人。

另外两个浪人一愣,随即勃然大怒,唰地抽出了腰间的武士刀,指着林峰叽里呱啦地大骂:“八嘎呀路!支那兵!你想死吗?!”

那名被救下的女学生也惊呆了,看着突然出现的年轻军官,一时忘了害怕。

林峰带来的两个士兵立刻拔枪上前,驳壳枪的枪口对准了两个浪人,厉声喝道:举手!放下武器!虽然对方听不懂,但那杀气腾腾的架势足以表明意思。

场面瞬间剑拔弩张!

倒在地上的浪人挣扎着爬起来,也抽出了刀,三个浪人呈半包围状,恶狠狠地盯着林峰。他们虽然嚣张,但也看出眼前这几个中国兵似乎不太好惹,尤其是那两个拿驳壳枪的,眼神冷得吓人。

“你们是什么人?敢在这里放肆!”林峰用中文冷喝道,虽然他知道跟这些畜生讲道理是多余的,但场面话还是要走,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上。

“我们是大***的侨民!你们支那军人,敢对我们动手?”一个看似为首的浪人操着生硬的中文叫嚣道,“这个女人冲撞了我们,必须道歉!否则,后果自负!”

“放屁!”林峰毫不客气地打断他,“我在那边看得清清楚楚!是你们当街调戏妇女!还敢倒打一耙?立刻滚出宝山县城,否则,别怪我不客气!”

“八嘎!”那浪人气得脸色铁青,他们在上海横行惯了,何曾被中国军人如此呵斥过?尤其还是在这种小县城。他举起刀,似乎想动手,但看了看那两支黑洞洞的枪口,又有些犹豫。

这时,那个被踹的浪人捂着肚子,用日语对同伴低声道:“田中君,这几个支那兵不对劲,不像一般的废物……好汉不吃眼前亏,先记下他们,回头让领事馆找他们麻烦!”

为首的浪人(田中)咬了咬牙,显然也心存忌惮。他恶狠狠地瞪了林峰一眼,又贪婪地瞥了那女学生一眼,撂下句狠话:“好!你们等着!我们走!”

说完,三个浪人收起刀,悻悻地转身离开,走之前还不忘用怨毒的眼神剐了林峰一下。

林峰也没有阻拦,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彻底和日本人撕破脸的时候,杀了这三个浪人容易,但后续麻烦很大。当众教训一顿,打出威风,达到目的即可。

见浪人走了,周围躲远的百姓才慢慢围拢过来,窃窃私语,看着林峰的目光充满了惊讶和一丝快意。

林峰这才翻身下马,走到那惊魂未定的女学生面前,语气缓和下来:“这位**,你没事吧?”

女学生回过神来,连忙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和衣服,脸上还带着红晕,对着林峰鞠了一躬:“谢谢您,长官!谢谢您救了我!我……我叫谢兰,是复旦大学的学生,来宝山看望一位生病的同学,没想到……”

她的声音清脆,带着知识女性特有的气质,虽然受惊,但言辞清晰,落落大方。

复旦大学学生?林峰心中一动,这倒是个意外收获。知识分子,尤其是大学生,在这个时代可是宝贵的人才。

“原来是谢同学,不必客气,身为军人,保境安民是分内之事。”林峰摆摆手,“那些日本浪人无法无天,你一个女孩子出门要小心些。最近时局不稳,最好还是待在学校里安全。”

谢兰感激地点点头,又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林峰:“长官,您……您好像和他们不太一样。”她指的是林峰刚才流利的出手和手下士兵那不同于一般丘八的气势。

林峰笑了笑,没有过多解释:“我叫林峰,是宝山保安团的团长。谢同学,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,我让人送你回同学家或者出城吧。”

“谢谢林团长。”谢兰再次道谢,犹豫了一下,又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,飞快地写下一行字递给林峰,“林团长,这是我的联系方式。如果您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,或者……学生们能帮上忙的,尽管找我。我们复旦的同学,也都有一颗抗日救国的心!”

林峰接过纸条,看了一眼,上面是一个上海的地址和电话号码。

“好,有需要一定联系。”林峰将纸条收好,然后派了一名士兵,护送谢兰离开。

看着谢兰远去的背影,林峰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,目光转向了街角那家“醉春楼”和烟馆,眼神变得锐利起来。

“走,收‘保护费’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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