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武一愣,眼中闪过一丝疑惑。
云卿鹤负手而立,身影虽清瘦却透着沉稳。
“二皇子骄纵,定然记恨。大皇子方才在席上试探我,分明是想借此事搅局。若有第三方势力趁机暗害顾夫人,再将脏水泼给二皇子,朝堂这潭水就彻底浑了。”
他侧头看向秦武,眸中闪烁着洞察全局的光:“我不掺和党争,但也绝不能让有人借这种阴私手段乱了朝局,懂吗?”
秦武这才恍然大悟,眉头锁得更紧,却不再反驳,右手按在腰间佩剑上,沉声道:“属下愚钝,未能看透此节!”
“世子放心,属下定寸步不离护顾夫人周全,绝不让人有机可乘!”
裴昭音抱着小狼崽回了她在秋猎营地的专属帐篷,女侍卫安静退下。
她抱着小家伙回到内室的软榻旁。
这里虽不似京中府邸精致,却也布置得雅致温馨。
裴昭音从行囊中取出备好的软垫,铺在床边的矮凳上,将小狼崽轻轻放下。
小狼崽许是感受到了暖意,蜷缩在软垫上,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时不时看向裴昭音。
后者坐在一旁,轻轻顺着小家伙的绒毛,低声哼着幼时母亲教过的安神小调,直至小狼崽眼皮渐沉,发出均匀的呼吸声,才小心翼翼地为它盖好一块薄绒巾。
彼时,帐外的梆子敲了三响,已是深夜。
烛火摇曳中,帐帘被人从外掀开,带着一身寒气的顾行简走了进来,玄色的朝服上还沾着夜露,脸色阴沉得有些难看。
他看到坐在床边的裴昭音,脚步顿了顿,帐篷内的寂静被拉得格外漫长。
裴昭音坐着,并未起身:“夫君回来了。”
顾行简“嗯”了一声,脱下外袍搁置在一旁,方才开口:“玉宁,你今日捡回的那只小狼崽,是二殿下猎场上逃走的猎物。”
裴昭音垂眸道:“夫君说笑了,妾身只是在猎场里捡到的,不知是殿下的猎物。”
“不知?”
顾行简上前一步。
“你可知今日在宴上,你拒绝二殿下讨要狼崽,已是惹得他极为不悦?不止二殿下,方才大皇子也在席间提及此事,言语间颇有微词。”
裴昭音抬眸看他,眼底平静无波,仿佛早已预料到这番话。
顾行简见状,心中的烦躁稍减,蹲下身轻轻按住她的手,仰头望着她,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无奈与叹息。
“玉宁,我知道你心善,但这不是寻常的猫狗,是皇子的猎物。把它交出去,我再去给二殿下赔个不是,这事便能了了。”
他的掌心带着寒气,裴昭音下意识想抽回手,却被他握得更紧。
她清楚地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。
裴昭音垂下眼睑,掩去眼底的讥诮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:“夫君,妾身是真的喜欢这小家伙。”
“成婚十年,我未能为顾家诞下子嗣,日日在府中谨小慎微,如今不过是想留一只小兽作伴,也不行吗?”
她顿了顿,抬眸看向顾行简,目光清澈却带着穿透力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