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你们出去。”她说。

“出去？”

王美兰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。

“该出去的是你！”

她指着大门。

“这是我儿子的房子！要滚也是你滚！”

周倩躲在她妈身后，阴阳怪气。

“嫂子，你也太不懂事了。妈来住是看得起你。”

“就是！不知好歹！”

王美兰越说越气，掏出手机。

“我这就给承泽打电话！让他看看他娶的好老婆！”

电话接通，她立刻换上哭腔。

“承泽啊！妈没法活了！”

“你媳妇要赶我走！连门都不让我进啊！”

她把手机对准苏晚。

“你跟她说话！让她别欺负妈！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。

周承泽疲惫的声音传来。

“老婆……妈年纪大了，你……你就让她住两天吧。”

“就当是为了我，行吗？”

苏晚听着话筒里的声音。

又看了看眼前满脸得意的王美兰和幸灾乐祸的周倩。

掌心被掐得生疼。

“听见没？我儿子让我住的！”

王美兰抢回手机，趾高气扬。

“赶紧的，把主卧给我收拾出来！”

“我和倩倩今晚就睡那儿！”

她拉着周倩往主卧走。

回头瞥了苏晚一眼。

“你那堆破烂，明天自己清到客房去。”

“这主卧采光好，通风。”

“正好给倩倩换张新床，当婚房！”

“你睡那小客房，凑合凑合得了。”

卧室门被“砰”地关上。

隔绝了王美兰后续的指挥声。

苏晚站在原地。

脚边是手办的碎片。

客厅里回荡着那对母女翻箱倒柜的动静。

她慢慢蹲下，一片一片，把地上的零件捡起来。

合金的边缘很锋利。

划过指尖，留下一道细细的红痕。

第二天一早，苏晚是被摔门声吵醒的。

王美兰在客厅里讲电话，嗓门大得整层楼都能听见。

“对！就住我儿子这！”

“宽敞！舒服！”

“什么媳妇？那就是个摆设！”

苏晚走出客房。

王美兰斜眼瞥了她一下，故意提高音量。

“要我说啊，这娶媳妇就得听话！”

“不听话的，趁早滚蛋！”

她挂了电话，大摇大摆走到餐桌旁坐下。

周倩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主卧出来。

“妈，我饿了。”

“等着，让你嫂子做。”

王美兰敲了敲桌子。

“没点眼力见？早饭呢？”

苏晚走进厨房，煎了三个鸡蛋，热了牛奶。

端上桌时，王美兰用筷子戳了戳鸡蛋。

“煎这么老，怎么吃？”

周倩喝了一口牛奶，直接吐回杯子里。

“噗——没加糖啊？”

苏晚没说话，坐下拿起自己的那份。

“谁让你坐了？”

王美兰筷子一摔。

“长辈没动筷，你懂不懂规矩？”

苏晚放下筷子。

“妈，你到底想怎么样？”

“我想怎么样？”

王美兰身体前倾，盯着她。

“昨天不是说了吗？”

“这房子，过户给倩倩。”

她说得轻描淡写，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。

周倩眼睛一亮，随即又故作矜持。

“妈，这不好吧……”

“有什么不好？”

王美兰大手一挥。

“你哥就你一个妹妹，他的就是你的！”

她转向苏晚，语气命令。

“下周一，你跟倩倩去趟房管局。”

“手续我都打听好了，你只要签字就行。”

苏晚看着她。

“这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。”

“婚前财产？”

王美兰像是听到什么笑话。

“你一个外地丫头，哪来的钱买这房子？”

“还不是我儿子出的首付！”

“我告诉你苏晚，这家里的一切，都是我儿子挣的！”

周倩在旁边帮腔。

“嫂子，你就签了吧。”

“反正你跟我哥是一家人，房子在谁名下不一样？”

“再说了，妈也是为你好。”

“为我好？”苏晚问。

“当然啦！”

周倩说得理所当然。

“你把房子给我，妈一高兴，以后就不为难你了。”

“多划算！”

王美兰满意地点头。

“听见没？倩倩比你懂事多了。”

苏晚慢慢握紧手里的筷子。

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