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3

一年多前，最后一条关于齐景瑞的模糊线索在边境小镇彻底断掉。

秦思月回到了那个曾经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安全屋，对着洗手间那面裂了缝的镜子，划开了手腕。

是楼下那个爱打听的老片警觉得不对劲，踹开了门。

在医院醒来，老支队长眼睛通红，攥着她的手说：“小月，你得替他活着！替他把那些没抓完的王八蛋都送进去！”

替他活着？

没有齐景瑞的世界，一片黑暗，太苦了。

他们俩，从青梅竹马，到并肩作战的搭档，再到生死与共的爱人。

只差一步，报告都打了，调令一下来，他们就去领证。

直到那场跨境行动，那场爆炸。

她像个疯子，沿着边境线一寸一寸地找。

她问过毒贩，问过线人，问过爆炸现场附近每一个能喘气的活物。

所有人都摇头，告诉她，节哀。

现在他回来了，穿着新郎礼服，搂着别人。

秦思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，再睁眼，是被手机震醒的。

十几个未接来电，全是宋雨婷的。

还有一个老支队长的语音，声音疲惫：“小月，回来吧，队里需要你。”

往下划，一条醒目的信息。

只有一个字：【滚。】

秦思月盯着那个字看了很久，突然笑了起来。

原来她自以为是的牵挂，在他眼里，不过是一场笑话。

她下意识摸向胸口，那里戴着一块做工粗糙的木牌，木牌上早已有了裂痕，可我从来不舍得离身。

那是三年前最后一次出任务前，他半夜翻墙进来，带着一身露水，亲手给她戴上的。

“庙里求的，开过光。”

他当时笑得真诚，耳根通红：“保平安的，戴着，别摘。”

后来她才知道，那坡庙在边境线另一头的深山老林里，香火早就断了。

就是为了这据说能绑住姻缘的破木牌，他差点被当成偷渡的给毙了。

眼角泛红，秦思月一把扯下那块木牌。

她走到床边，拉开窗子，直接丢进了楼下的垃圾桶。

齐景瑞，从今往后，你走你的阳关道，我过我的独木桥，我们两清了。

撕心裂肺地哭过一场，终于彻底清醒。

她给老支队长回了电话：“头儿，我归队，申请调回一线。”

“想通了？”

“嗯，手头的积案交接完就回去，机票订了，七天后。”

那一天，正好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。

从哪里开始，就在哪里彻底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