助理看见杭梓晴手机页面的聊天记录。

最早的消息已经是一周前。

他诧异：“没想到先生生日和尚铭先生是同一天。”

“那昨天也是先生生日，总裁您没送生日礼物吗？”

杭梓晴沉默了一秒：“没注意。”

助理不意外这个回答。

毕竟手机上的聊天记录一大片，也没见杭梓晴回一句。

却听杭梓晴吩咐：“补个生日礼物给他，东西你看着安排。”

“好的，总裁。”

助理话落，还没等他拿出手机选礼物，就看见杭梓晴已经看起文件。

他叹了一口气，静静出了办公室，去快速挑选礼物。

傍晚，贺煜明就收到了杭梓晴助理送来的生日礼物，还挺诧异。

但他拒收了，他都不知道杭梓晴想表达什么。

他的生日都过了，还要什么礼物？

更何况，他这十年来的生日愿望，只有一个——

自由。

杭梓晴和他离婚，也算阴差阳错满足他了。

贺煜明以为等待离婚证的这七天，他和杭梓晴不会再有交集。

但送礼物的助理走了之后，他又收到了杭母的消息。

【贺煜明，我不会管你和梓晴离婚，但在你们离婚之前，我的外孙不能受到任何影响。】

贺佑安怎么可能会受影响。

还是他主动要他和他妈离婚的。

贺煜明还没回复，杭母的短信接二连三跳了出来。

【贺煜明，要是不想离婚受到影响，这个周末你必须照常来老宅陪我外孙。】

杭梓晴不喜欢人多，结婚后贺煜明跟她搬出杭家老宅，住进了婚房别墅。

生下贺佑安之后，他们每隔周末都固定带孩子去老宅。

今天正好是周五。

往常这天，都是他去幼儿园接贺佑安回老宅。

杭梓晴忙得很，不到十点通常不回家。

这次，贺煜明直接回了老宅。

没想到他到的时候，杭梓晴也已经回家了。

贺煜明直接无视她，走向二楼。

杭梓晴却挡住了他，还莫名问：“生日礼物喜欢吗？”

贺煜明疑惑望着她，她难道不知道他拒收了礼物？

不过这也不奇怪，杭梓晴拿他当空气，哪会记得他有没有收礼物。

贺煜明不想和她说话，只敷衍点了下头。

可没想到，接着就听她吩咐。

“佑安正给尚铭雕刻一张平安牌，你上楼帮他完成。”

怎么，收那份生日礼物还有这附加条件？

贺煜明冷笑了声，故意撞开杭梓晴，一言不发上楼。

杭梓晴皱眉，却并没有说什么。

贺煜明抵达二楼，贺佑安正坐在书桌前，握着刻刀，认真十足雕刻。

他走过去，才看见他的面前已经放着一块雕刻好的平安牌，他正一步一复刻。

大概是他的脚步声吵到了贺佑安，他抬起头来看他。

但下一秒，他却飞快抓过桌上已经雕刻好的平安牌，抿唇不满对我说。

“爸爸，这块平安牌是妈妈雕给尚铭叔叔的，你不能偷。”

贺煜明的心口一痛，如被刀剐。

他实在无法释怀，他曾经宝贝得比命还重要的孩子，把他当贼看。

盯着贺佑安和杭梓晴几乎一模一样的脸，他忽然有些忍不住憋闷。

“你不用这么防着我，我从没想要别人的东西。”

“而且我和你妈马上就离婚了，很快你的尚铭叔叔就是你的新爸爸了。”

话落，身后忽然传来杭梓晴冷冽的训斥。

“贺煜明，你对着孩子这么乱说话，还是个合格的父亲吗？”

这大概是杭梓晴对他说得最长的一句话了。

贺煜明转过身，凝着杭梓晴淡漠的脸，轻轻笑了。

“是啊，我不合格。”

“那你重新给他找个合格的父亲。”

说完，他抬脚走向门口。

“贺煜明。”

杭梓晴握住他的手，嗓音暗含警告。

可这时，贺佑安的电话手表响了，他欢快催促。

“妈妈，是尚铭叔叔来视频电话了。”

下一秒，杭梓晴松开了他。

贺煜明看着她走过去接了电话，刚刚冰寒的脸也换上了笑容。

他忽然觉得没意思透了，一言不发回了客卧，关门上锁。

屋子很冷，明明六月的天，他却觉得好像躺在了棺材里，被埋在了阴凉的地下。

贺煜明闭上眼，哄自己入睡。

莫名梦见了16岁的自己。

他眼睁睁看着小狗被摔死，愤怒反抗却被保镖们压在地上，无助绝望。

因为杭梓晴对毛发过敏，所以他作为她的丈夫不能养狗。

又梦见了19岁，被他爸送去男德班的自己。

他年级第一，明明保送了京大，却被关在铁笼般的男德学校。

他们都在哭着对他说——

贺煜明，往前走，别回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