舌尖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,意识回笼的瞬间,更强烈的感知是身上沉甸甸的重量和肌肤相贴的灼热。
她艰难地抬眸,撞入一双氤氲着***的黑眸。
这张脸,纵是化了灰她也认得!
沈宴!
她那死了十多年的前夫!
宁悦脑中嗡的一声,霎时一片空白。
怎么回事?她不是咬舌自尽了吗?
为何会……
她仓皇四顾,熟悉的纱幔,熟悉的熏香,甚至连身下锦被的触感都分毫不差!
这分明是那年宁府宴会,沈宴中药失控,她被迫承欢的那间客房!
现实不容她喘息。
沈宴滚烫的唇舌正碾磨着她的耳垂,大手带着灼人的温度,在她战栗的肌肤上肆意游走。
那被强行侵入、无力挣脱的恐惧,与前世的噩梦严丝合缝地重叠。
就是这一夜,她失了清白,被迫成了他见不得光的妾,从此陷入长达十年的折磨。
不!绝不重蹈覆辙!
不!绝不!
宁悦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与抗拒,她用尽全身力气挣扎起来,双手抵在沈宴坚实的胸膛上,拼命想推开他。
因极度愤怒和恐惧而泛红的眼尾,落在中了**、理智濒临崩溃的沈宴眼中,却成了最致命的**剂。
他一向清心修道,自制力远超常人,这**虽烈,却不至于让他完全失控。
只是身下的宁悦肌肤胜雪,泪眼婆娑,纤细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。
偏偏那眼神里带着不屈的野性,两种极致反差糅合在一起,竟生出一种令人疯狂想要摧毁、想要占有的欲望。
“乖,”他声音沙哑得厉害,黑眸亮得惊人。
密密麻麻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,“爷会负责。”
负责?***负责!
前世他就是用这句话将她拖入深渊十年!
恨意催生出孤勇。
猛地拔下鬓间一支锋利的金簪,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狠狠地朝着沈宴的后背刺去!
“呃!”沈宴身体猛地一僵。
随即,他竟低低地笑出声来,“好个烈性的丫头,爷更喜欢了。”
灼热的吻再次落下,带着惩罚的意味,几乎要夺走她所有的呼吸。
为什么?为什么重活一世,依旧逃不开这命定的劫难?
难道她注定要再次重复那悲惨的一生?
不,她还有最后的武器。
那十年床笫间的被迫承欢,让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这具身体和它的主人。
宁悦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底竟漾开一丝的媚意。
她不再抵抗,反而主动攀上他宽阔的肩膀,生涩却精准地吻上他的喉结,模仿着记忆中他曾最喜欢的方式。
沈宴呼吸骤然粗重,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彻底蛊惑,狠狠加深了这个吻。
就是此刻!
宁悦眼中厉色一闪,贝齿猛地合拢,狠狠咬下!
“呃!”沈宴吃痛,猛地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松开。
唇上传来剧痛,他***一下,尝到满口腥咸。
看着宁悦染血的红唇和那双写满愤恨、亮得惊人的眸子,沈宴体内翻腾的欲望竟奇异地消退了几分。
就在这时,门外适时响起心腹千影压低的声音:“主子,宁二**带着一群女客朝这边来了。”
宁悦心神巨震!
来了!和前世的轨迹一模一样!
下一刻,她们就会冲进来,恰好撞破她不知廉耻、勾引当朝宰辅的现场!
沈宴恍若未闻,他重重咬上她脆弱的颈侧,不管不顾地继续点燃火苗。
宁悦的心沉入谷底。
也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气,她猛地推开沈宴,踉跄下榻,在沈宴错愕的目光中,决绝地冲向窗户,纵身跃入窗外那片冰冷的湖水!
沈宴低咒一声,几乎是立刻扬声,“千影!捞她上来!”
听着属下领命而去的水声,沈宴才反手拔出仍嵌在背上的那支金钗。
尖锐的疼痛让他蹙眉,他却看着钗上血迹,低低轻笑:“真有意思。”
正在此时,房门被人“嘭”地一声推开!
宁愉领着几位世家**故作匆忙地闯进来,脸上堆满假惺惺的担忧:“姐姐?你可在里面?丫头说你来此更衣许久未归……”
话音戛然而止,她惊愕地看着房内的沈宴:“沈、沈大人?您怎会在此?”
目光却迫不及待地向沈宴身后瞟去,搜寻着预料中该出现的、衣衫不整的宁悦。
沈宴面色寒沉,目光如冰刃般扫过宁愉和她身后那些探头探脑、窃窃私语的女客,强大的威压让众人瞬间噤若寒蝉。
“宁二**此话倒是稀奇,”他声线冷冽,“今日宁府设宴,沈某多饮了几杯,借此处歇息片刻。不在客房,应在何处?”
宁愉一时语塞,这房间本是她为宁悦准备的戏台,谁知主角竟换成了权势滔天的当朝宰辅!
“抱、抱歉沈大人,”宁愉勉强挤出笑容,“只是丫鬟说瞧见姐姐在此更衣,许久未出,妹妹心中担忧,才特来寻访……”
“愉儿”宁夫人匆匆赶来,见到房内竟是沈宴,心下大惊,赶忙赔罪,“沈大人,小女年幼无知,冲撞了大人休息,还请您海涵,莫要与小辈一般见识。”
“不敢。”沈宴冷笑,目光锐利如刀,直刺宁愉,“只是宁夫人确该好生管教一番了。贵府二**这教养实在令人不敢恭维。”
沈宴说得直白,宁愉面红耳赤,羞愤难当,心底对宁悦的怨恨更是达到了顶点。
宁夫人冷汗涔涔,急忙打圆场:“大人恕罪!是小女冒失了!”
沈宴心系湖中那人,只不耐烦地冷哼一声。
宁夫人如蒙大赦,赶紧拉着不甘不愿的宁愉匆匆离去,一并驱散了那群看热闹的女客。
待廊上恢复清净,沈宴方沉声开口:“千夜。”
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跪伏于地。
“主子。”
“人呢?”
“在湖心画舫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