订婚宴上,他正为娶到白月光志得意满。一个酷似他的小女孩却手持死亡证明闯了进来。“爸爸,妈妈死了。”
萧青阳冷笑——白若楠,用怀孕逼婚不成,现在又玩装死?这女人为了钱,当真毫无底线。
他将孩子接回豪宅,听着女儿复述“妈妈是坏人,专门骗爸爸钱”的故事,心中鄙夷到了极点。
直到他看见女儿梦中呢喃“妈妈别丢下我”,直到他查到她竟真的躺在医院,生命垂危,而这些年她骗来的巨款,分文未动,全存成了女儿的教育基金。
当他终于冲到病床前,她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,咳着血说:“萧青阳,我骗了你一辈子。但求你,对安安好一点。”
水晶吊灯的光芒流转闪烁,将整个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。空气中弥漫着香槟与高级香水的馥郁气息,衣香鬓影,觥筹交错。今天,是江城商界无冕之王萧青阳与沈家千金沈云的订婚宴,是这座城市上流社会的一场盛大狂欢。
萧青阳站在宴会厅中央,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,他唇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,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恭贺。沈云依偎在他身侧,一袭白色鱼尾礼服,笑容温婉得体,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志得意满。
一切,都完美得如同精心编排的剧本。
“恭喜萧总、沈**,郎才女貌,天作之合!”
“萧氏与沈氏联姻,真是强强联合,往后江城商界,可就是二位的天下了。”
萧青阳微微颔首,与沈云相视一笑,那份掌控一切的从容,是权力与地位赋予他的底气。他享受这种将一切牢牢握在手中的感觉,无论是商业帝国,还是未来的婚姻。
然而,这份完美的平静,很快就被打破了。
一阵细微的骚动从门口传来,侍者略显慌乱的声音响起:“小朋友,这里不能乱闯……”
话音未落,一个小小的身影已经像颗炮弹一样冲了进来,径直撞开了人群,闯入这片流光溢彩的中心。
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,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连衣裙,与周围奢华的环境格格不入。她梳着两个羊角辫,小脸跑得通红,汗湿的刘海黏在光洁的额头上。最让人心惊的是,她怀里紧紧抱着一张与她的体型极不相称的、冰冷的硬纸板——那格式,在场许多人都认得,是医院出具的死亡证明。
而那张稚嫩却布满泪痕的小脸,几乎让所有看清她容貌的人倒吸一口凉气。
太像了!
那眉眼,那鼻梁,那抿着嘴时的倔强弧度,活脱脱就是缩小版的萧青阳!
小女孩完全无视了周围惊愕的目光和窃窃私语,她乌溜溜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,像只受惊的小鹿,直直地望向场中那个最高大、最耀眼的男人。
“爸爸……你是爸爸吗?”带着哭腔的童音,脆生生地划破了悠扬的乐曲,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。
刹那间,满场寂然。所有声音都消失了,只剩下呼吸声和无数道震惊、探究、看好戏的目光,齐刷刷地聚焦在萧青阳身上。
萧青阳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。他低头,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、酷似自己的小女孩,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重击了一下。但他很快稳住了心神,眸色沉了下去,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一丝被冒犯的愠怒。
沈云脸上的血色褪去,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萧青阳的手臂,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西装面料里。“青阳,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萧青阳没有回答,他只是盯着那个小女孩,语气冷得像冰:“你是谁家的孩子?谁带你来的?”
小女孩被他的冷厉吓得瑟缩了一下,但依旧鼓起勇气,举起怀里那张沉重的死亡证明,哭声更大,也更令人心碎:“爸爸!我是安安……妈妈……妈妈死了!哇——妈妈不要安安了!”
“妈妈死了”四个字,如同惊雷,在萧青阳耳边炸开。
他身形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,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张清丽却带着执拗的脸——白若楠。
那个五年前,用尽心机怀上孩子,试图凭借身孕逼他结婚,失败后卷走他一大笔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女人!那个他认定贪婪、虚伪、满口谎言的女人!
震惊过后,是滔天的怒火。好啊,白若楠!五年了,你终于又出现了?用这种手段?在这么重要的场合,派一个孩子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死亡证明,来毁掉他的订婚宴?真是好算计!为了钱,她当真是不择手段,连装死这种拙劣的戏码都搬出来了!甚至连孩子,都成了她行骗的工具!
怒火灼烧着他的理智,让他忽略了心底那一丝因“死亡”二字而泛起的、微不可察的慌乱。
“闭嘴!”萧青阳的声音低沉而危险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谁指使你来的?白若楠在哪里?”
安安被他吓得打了个哭嗝,小身子抖得更厉害了。她看着眼前这个高大英俊,却如同冰山一样的“爸爸”,扁着嘴,委屈和恐惧交织,哭得几乎喘不上气:“呜……没有……没有人指使……妈妈……妈妈躺在白色的床上,不动了……护士阿姨说,妈妈去天堂了……哇……爸爸,安安没有妈妈了……”
她一边哭,一边断断续续地重复着:“妈妈是坏人……妈妈说过,她是坏人,骗了爸爸的钱……可是……可是安安想妈妈……爸爸,安安好想妈妈……”
这句充满矛盾的话,像一根细针,猝不及防地刺入了萧青阳的心扉。“妈妈是坏人”印证了他对白若楠的认知,可那一声声绝望的“想妈妈”,却带着孩童最纯粹的悲伤,让他烦躁不已。
周围的议论声已经如同潮水般涌起。
“天啊,萧总真的有私生女?”
“听孩子说,妈妈死了?”
“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?这订婚宴……”
“那孩子,长得可真像啊……”
沈云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,她强撑着笑容,试图挽回局面:“青阳,这一定是误会,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孩子……”
“她不是野孩子。”萧青阳冷冷地打断她,目光依旧锁定在安安身上。那张酷似自己的脸,就是最有力的证据。
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怒火和那丝莫名的烦躁,对闻讯赶来的助理使了个眼色。助理立刻会意,上前想要抱起安安。
“不要!我要爸爸!爸爸抱!”安安却死死攥住了萧青阳的裤腿,仿佛那是她溺水时唯一的浮木。她哭得力气耗尽,小脸苍白,声音渐渐微弱下去,最终只剩下无助的抽噎,整个人软软地往下滑。
萧青阳几乎是下意识地弯腰,伸手接住了那个软倒的小小身躯。女孩轻得惊人,浑身滚烫,显然是哭了太久,加上惊吓,已经昏睡过去。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,即使在睡梦中,小眉头也紧紧皱着,偶尔发出一两声委屈的抽泣。
他抱着怀里这个轻飘飘、热烘烘的小身体,低头看着她哭花的小脸,再瞥见那张掉落在地、无比刺眼的死亡证明——上面赫然印着“白若楠”的名字。
一股前所未有的混乱情绪攫住了他。厌恶、愤怒、怀疑……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,因怀中这具小身体的脆弱而升起的心软和动摇。
白若楠……
死了?
这怎么可能?
这一定是她精心设计的一场新骗局!为了破坏他的订婚?为了索要更多钱财?还是另有图谋?
他绝不相信那个如同野草般坚韧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,会这么轻易就死了。
萧青阳打横抱起睡着的安安,捡起那张死亡证明,无视身后所有的目光和沈云难看的脸色,大步流星地朝宴会厅外走去。
他在心里冷冷地嗤笑,对着那个不知躲在何处的女人发出质问:
白若楠,这次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