审讯室。
四壁惨白。
一盏大功率的射灯，直愣愣地打在楚凡的脸上。
刺眼。
灼热。
这是警方惯用的伎俩，以此来击溃嫌疑人的心理防线。
俗称，“熬鹰”。
但坐在铁椅上的楚凡，连眼皮都没眨一下。
他微眯着眼神情慵懒，仿佛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而不是身处充满压抑与罪恶的囚笼。
对面。
赵刚猛地把水杯往桌子上一然，“砰”的一声巨响。
水花四溅。
“姓名！”
赵刚厉声喝道。
楚凡没理他。
他在看手上的那副银色手铐。
精钢打造，齿轮咬合得很紧。
对于普通人来说，这是不可逾越的枷锁。
但对于曾经的“黑影”现在的化劲宗师来说，不过是稍微结实点的玩具。
“我在问你话！姓名！”
赵刚觉得自己被无视了，怒火中烧。
他最恨这些富二代。
仗着家里有两个臭钱，就觉得高人一等把法律当儿戏。
尤其是这个楚凡，京城出了名的废物除了***一无是处。
今天落到他手里，必须要扒这小子一层皮。
“赵刚。”
楚凡终于开口了。
声音平静，却带着一种上位者特有的淡漠。
“入警六年，一直是个小队长。”
“老婆在张氏集团做财务儿子在贵族学校，一年学费三十万。”
“凭你的工资，供得起吗？”
赵刚的脸色瞬间变了。
瞳孔剧烈收缩。
“你你胡说什么？！”
他下意识地看向墙角的监控摄像头。
“别看了。”
楚凡靠在椅背上，嘴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“进来之前你就把监控关了不是吗？”
“你想对我动私刑。”
“你想拿着我的认罪书，去向张浩邀功。”
“我说的对吗，赵队长？”
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尖刀，精准地扎进赵刚的心窝子。
全中！
“你找死！”
赵刚恼羞成怒。
既然被戳穿了，他也就不装了。
他猛地站起身，绕过审讯桌手里抄起一本厚厚的电话簿。
这东西垫在胸口用锤子砸，那是真的疼还验不出伤。
是黑警的惯用手段。
“楚大少爷这里是警局，不是你家。”
赵刚面露狰狞，一步步逼近。
“在这里是龙你得给我盘着，是虎你得给我卧着！”
“今天我就教教你，什么叫规矩！”
话音未落。
赵刚抡起电话簿，狠狠地朝楚凡的胸口砸去！
这一击，势大力沉。
带着他对权贵的仇恨，带着他对未来的贪婪。
然而。
预想中的闷响和惨叫并没有出现。
“啪！”
一声轻响。
那本厚重的电话簿，停在了半空中。
被一只手，稳稳地接住了。
那是一只被手铐锁住的手。
赵刚愣住了。
他用力抽了抽，纹丝不动。
那只手就像是铁铸的一样，死死地钳住了电话簿。
“你”
赵刚惊恐地抬起头，对上了楚凡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。
那里面，没有恐惧没有愤怒。
只有
看蝼蚁般的怜悯。
“规矩？”
楚凡轻笑一声。
“在这个世界上，只有一种人能让我低头。”
“那就是死人。”
话音落。
劲气吐。
“崩！”
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炸响。
那副精钢手铐，在楚凡的手腕上寸寸崩裂！
化作废铁，掉落在地。
赵刚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。
徒手崩断手铐？！
这他妈还是人吗？！
这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楚凡？！
还没等他反应过来。
楚凡反手一耳光，抽在了他的脸上。
“啪！”
这一巴掌没有用内劲，纯粹是肉体力量。
即便如此赵刚整个人也像个陀螺一样在空中转了两圈，重重地砸在墙上。
“噗——”
一口鲜血喷出，混着两颗槽牙。
赵刚捂着脸，瘫在地上看着缓缓站起身的楚凡浑身发抖。
就像看着一头从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魔。
“你你敢***”
赵刚的声音都在打颤。
楚凡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领慢条斯理地走到赵刚面前，蹲下身。
伸出手，拍了拍赵刚那张肿成猪头的脸。
“***？”
“不。”
“我这是在，教你做人。”
楚凡站起身，目光扫过审讯室那扇紧闭的铁门。
听觉敏锐的他，已经听到了外面走廊里传来的嘈杂脚步声。
很急。
很多人。
还有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有力，带着一股子杀伐果决的气势。
“看来，接我的人到了。”
楚凡嘴角微扬。
此时。
警局大厅。
已经乱成了一锅粥。
几十个记者扛着长枪短炮，将大厅堵得水泄不通。
闪光灯疯狂闪烁，快门声响成一片。
他们像是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在此刻，为了那个劲爆的头条而疯狂。
“请问楚凡是否真的涉嫌**？”
“受害者现在的状况如何？”
“楚家对此有什么回应？”
而在警局外。
一辆挂着“京A·88888”牌照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，如同一头沉默的巨兽横亘在警局门口。
车旁，站着两排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。
个个身姿挺拔，气息彪悍。
那是楚家的死士，“天晟卫”。
车门打开。
一只穿着红底高跟鞋的玉足，踏在地面上。
紧接着。
一个女人走了出来。
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职业套装，将她那魔鬼般的身材包裹得淋漓尽致。
长发盘起，露出一张精致而冷艳的面孔。
金丝眼镜后，那双凤眼透着一股子精明与强干。
她是秦岚。
天晟集团首席法务官，京城律政界的女王。
号称“秦一刀”。
只要她出手没有打不赢的官司，也没有送不进去的人。
“让开。”
秦岚冷冷地吐出两个字。
声音不大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原本喧闹的记者群，竟然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路。
秦岚踩着高跟鞋带着一股香风，径直走向警局大厅。
身后，跟着四个提着公文包的律师那是她的精英团队。
“我是楚凡先生的**律师，秦岚。”
秦岚走到前台，将一张名片拍在桌子上。
“我现在要见我的当事人。”
“立刻。马上。”
值班的小警察吓得结结巴巴：“这秦律师赵队正在审讯，说说是谁都不见”
“审讯？”
秦岚冷笑一声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。
镜片上闪过一道寒光。
“没有律师在场，任何口供都是非法的。”
“而且，我有理由怀疑我的当事人正在遭受***。”
“如果楚少掉了一根头发。”
秦岚环视四周，目光如刀。
“在座的各位，有一个算一个。”
“把警服脱了吧。”
霸气。
狂傲。
这就是楚家的底气！
就在这时。
“轰！”
审讯室方向传来一声巨响。
像是什么重物撞击在门板上。
秦岚脸色一变。
“冲进去！”
她一声令下。
身后的保镖还没动，大厅的侧门突然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。
众人惊愕望去。
只见烟尘弥漫中。
一个修长的身影双手插兜，悠闲地走了出来。
衣衫整洁，发型不乱。
除了手腕上那道淡淡的红印，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狼狈。
而在他身后的审讯室里。
赵刚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，生死不知。
桌椅板凳，碎了一地。
全场死寂。
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，看着这个传说中的“废物”。
楚凡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他径直走到秦岚面前，停下脚步。
看着这个记忆中对他忠心耿耿，甚至有些愚忠的女人。
秦岚看着完好无损的楚凡眼中闪过一丝错愕，随即便是浓浓的惊喜。
“少爷，你没事？”
“我能有什么事？”
楚凡伸了个懒腰，骨节发出一阵爆鸣。
他从秦岚身后的保镖手里接过一根雪茄，点燃。
深吸一口。
烟雾喷在了秦岚那张冷艳的脸上。
“走吧。”
楚凡转身，向外走去。
“这场闹剧，该换个场地了。”
秦岚愣了一下，随即快步跟上。
“少爷，去哪？”
楚凡脚步不停。
声音穿透了嘈杂的人群，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。
“回家。”
“洗个澡。”
“然后”
楚凡顿了顿回头看着镜头，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。
“去杀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