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渊微微侧头,像是看了我一眼,然后他问我想吃什么,又说左侧有储备的零食。
我摇摇头:「我不知道吃什么。」
我问他:「你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吗?你可以带我去吗?」
周渊透过车前镜看了我一眼。
我能明显感受到他的视线,但并不扰人,他把控在极其安全的界限里。
不像陈砚,或许是身份和警惕性的缘故。
陈砚的目光,存在感极强,总是像利刃般,鲜明刺骨。
出乎我的意料,周渊带我去了老城区。
就算是半夜,老城区的夜宵摊也热火朝天,周渊带我坐下在一处馄饨摊前。
我看他坐在我对面,卷起袖口拿纸巾擦拭油腻的桌面。
他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起话来,他说:「念大学时,我经常吃这家。」
夜市凌乱的灯光照在他背后,他的侧脸平静却温柔。
我撑着下巴问他:「很好吃吗?」
老板已经将我们的馄饨端上来。
周渊将一次性餐筷分给我,说:「便宜、量大,他们的馄饨,都是自家包的。」
周渊略微犹豫,像是在想如何形容,然后他突然露出个腼腆的笑。
我第一次看见他的笑,嘴角一点淡淡弧度,有些腼腆、有些柔和,他说:「有种家的味道。」
我拿着筷子低头吃馄饨,碗里的热气扑着我的脸。
我刚尝出馄饨的味道,莫名其妙地,眼泪已经先掉下来,猝不及防落到碗里。
但今天晚上,我还能自己擦干脸,朝坐我对面的周渊露出个自嘲的笑。
我说:「我以前很少哭的。」
我说:「这两周,我在你面前哭好多次了。」
周渊垂着眼睛,隐隐约约将目光笼罩在我身上。
他说:「下一次,我会回避。」
我摇摇头说不用:「哭的时候,知道有人在旁边陪着,我好像……真的会好受一点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