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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之前你的邀约还作数吗?我愿意加入傅氏律师事务所。”

我站在窗前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熨得整整齐齐的男士衬衣。

“如果你真的想好了,我可以给你合伙人的身份。但祁文远那边呢?二十五年前你为了他,连纽约顶级律所的高薪也拒绝了。还有你儿女,他们不反对你出国吗?”

面对耳机里男人的询问,我自嘲苦笑。

“祁文远,他根本不在乎我去哪。”

如果我消失了,祁文远会难过吗?不,我都能想象他露出解脱般笑意的模样。

上个家庭聚会结束,当我把离婚文件给他,他看也没看就签下名字,匆匆驱车消失在暗夜。

那时我彻底明白,哪怕我耗尽青春、抛弃一切,至死,也捂不热从未爱过我的心。

至于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女,他们也巴不得我把“祁夫人”的位置腾给他们叫姨妈的女人吧。

短暂沉默后,沉稳的男声再次响起:“那十天后律所的周年宴会,欢迎你参加。”

十天后,正是离婚协议生效的日期。

“好,我会准时赴约。”

夕阳照进卧室,将我的影子囚禁在地板上。

“赴约?你要去哪里?”

话音刚落,一道清冷的询问从身后传来。

回过头,祁文远立在门口,狐疑的目光落在我脸上。

男人五十,依旧面容英俊,身姿挺拔。

“彤彤幼儿园过几天有一场活动,儿子让我代他去参加。”

我勾起笑,迅速挂断电话,接过祁文远的西装外套,又蹲下身为他换上拖鞋,动作熟练得像演练过漫长的一生。

最后一丝云霞散尽,房间安静得有些压抑。

祁文远松了松领带,张了好几次嘴,才打破沉闷:“对了,之前你让我签的是什么文件?”

“是你50岁的生日礼物。”

十天后你会知道,这是我送你最大的惊喜,放我远大前程,放你半生自由。

1.

听到我的话,祁文远轻轻点头:“那我期待拆开礼物的时候。”

“嗯。”

从签下离婚协议那晚起,祁文远已经十天没回家了。看到我低头给他揉脚的模样,他心里泛起一丝愧疚,冷峻的眉眼松开:“馨宁,最近公司太忙,今晚我好好陪陪你......”

长臂将我圈进怀里,火热的气息瞬间笼罩了全身。

纵使知道那是他的谎言,这些天,他都沉浸在别人的温柔乡里,可在吻落到我脖子上时,推拒的手指,却变成了抓住他的衬衣,贪图最后的温柔。

就在此时,一窜独特的铃声突兀地响起。

那是祁文远给大我半岁的表姐,付珊珊设置的专属铃声。

“别接。”伴随着我恳求的目光,身上的热源陡然落空。

心一下凉了。

“文远,我的心绞痛又发作了,我好难受......”祁文远不小心按下了外放键,付珊珊病娇的声音飘进我的耳朵。

祁文远一把握紧电话,烦躁地低骂:“现在几点了?!生病就去医院,我说过别来打扰我的生活吧。”

半晌的滞闷后,付珊珊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:“祁文远,我知道你恨我当年离开你,你不想看到我,我去死就是了。”

“你敢!付珊珊!”

祁文远咬牙切齿的模样那么陌生。从掌权祁氏后,二十年来他总是从容不迫,何时为谁这么失控过?

“老实待在家里,我现在就过去。”

急切地挂了电话,祁文远拿起外套匆匆走出门去,一直到楼道,仿佛才想起我,转头,露出一丝歉意:“珊珊的病拖不得,我先送她去医院。”

话音未落,已经消失在了拐角。

我立在原地,望着渐浓的夜色,最终任泪水滴落,无声笑了起来。

二十五年前,祁氏二少爷祁文远公布婚讯。

可就在第二天,他的未婚妻付珊珊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祁文远疯了,他动用所有资源掘地三尺,一个月后,却得知付珊珊已经去非洲追求自由。

那天晚上,他喝得酩酊大醉地冲进我家,将我按在墙上:“你不是想嫁给我吗,明天就跟我结婚!”

纵使知道祁文远娶我只是跟付珊珊赌气,可他的吻落下来时,从小暗恋他的我,仍旧欣喜若狂。

只要付出真心,总有一天祁文远会爱上我,我是这么想的。

所以我为他放弃事业,做寂寂无名的家庭主妇。

他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,我就辞退佣人,包揽所有的家务。

他口味挑剔,我就每天早起亲自给他做早餐。

他应酬喝得烂醉,哪怕***,我都亲自去接他回家......

我照顾他的一切,带大一双儿女。

渐渐的,他也会温柔地搂着我在露台上看星空。

会在各种特别的日子,精心地为我准备礼物。

会在冬天,用滚烫的体温,捂暖我冰冷的手脚。

从我的二十四岁,到四十九岁。

我以为这就是幸福的模样。

可两个多月前,付珊珊从非洲回国。祁文远一边愤怒、暴躁,却又几乎是立刻,就回到了她的身边。

偷来的爱,终极大梦一场。

打开手机,我定下了十天后离开的机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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