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早上,祁文远都没回家。
下午,他的电话姗姗来迟:“临时出差一趟,这两天不回家了。想要什么礼物?我给你带回来。”
同时,茶几上的平板里弹出一条信息。
“我没想到,这么多年过去,文远心里还是只有我。昨晚他快把我的腰都折腾断了,你就一点也没满足他吗?需要表姐教你点技巧吗?”
指尖滑动,付珊珊发来的照片铺满屏幕。
天际酒店泳池边,她妆容精致,泳装勾勒出火辣曲线,小麦肤色性感撩人。
每张照片,都巧妙露出男人修长的手或健硕背影。
我下意识望向镜中的自己,瘦削、憔悴,形同枯槁。干了二十五年家务的手,布满薄茧。
她是表姐,却似比我年轻十岁的妹妹。
他当然会选择她,他们在一起,天造地设。
垂下眼,我对电话那头淡淡道:“你忙吧,我没什么想要的。”
挂了电话,我翻出尘封已久的定制款连衣裙。
我的好友王琦知道我即将离开,她邀请我去温泉会所聚一聚。
久违地涂上口红,背后,传来一声孩童的讥嘲:“哇,奶奶,你好像马戏团里的小丑啊!”
孙女彤彤抱着洋娃娃,在沙发上蹦跳。
儿子祁连闻声出来,扫我一眼,声音刻薄:“妈,这裙子穿你身上太滑稽了,这年纪还打扮什么?”
正在整理裙子的手一顿,心脏像被刀刃划过。
一套脏兮兮的棒球服被扔到我脚底:“后天的社区比赛我要穿,今天赶紧洗干净。”
我冷冷地站在原地,他坐在沙发上翻阅起杂志,鼻子里发出嗤的一声:
“我知道你羡慕珊珊姨妈,但你再打扮,也只是东施效颦。想挽回父亲的心,那就做好你分内的事情,别自取其辱。”
胸腔涌起一股酸涩,他们都知道,付珊珊跟他们父亲的隐秘关系。他们不在乎,甚至巴不得让她成为这个幸福家庭的一员——替代我。
而我,只要在这牢房一样的别墅里,像个卑贱的女佣,像道没有存在感的影子,伺候他们一大家子直到我死去那天。
可二十五年,我已经做够这些了。
“我没空,你自己洗吧。”
将棒球服扔在原地,无视祁连的错愕,我拎包出门。
一跨进和王琦约好的温泉会所,远远的,竟然就看到了付珊珊。
她烂醉如泥,软在一个金发年轻男人怀里,勾着他脖子媚笑:“嗨,小帅哥,有女朋友吗?”
风韵犹存的大美人投怀送抱,男人瞬间红了脸。
而本该在“出差”的祁文远沉着脸,一把将付珊珊从男人怀里拽出:“付珊珊,你是不是疯了,知道自己在干什么?”
付珊珊推开他,醉眼通红地喊着:“你是我的谁啊?祁文远,我乐意跟谁在一起,你管得着吗?”
眼看着付珊珊踉跄着步伐要跟别人走,这次,祁文远想都没想将她抱进了怀里。
声音嘶哑,一遍遍念着她名字:“付珊珊,***到底要我怎么办?”
付珊珊挣扎着哭起来:“是你让我滚的,是你不要我的!那就别管我!”
“我要!”祁文远紧紧箍着她,心疼溢于言表:“我只要你!”
眼前天旋地转,我浑身抖如筛糠。